他当初说的没错,我就是故意勾引他,但是又不愿意让他得到,我潜意识里一直在享受这样莫大的复仇快感。
一个前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,今生却拜倒在自己裙下,为之神魂颠倒乃至疯魔。
这是多么大的快感!
给他舔一百遍糖果却不让他吃到嘴里。
这对一个孩子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。
也许!
我疯了!
长久以来,我一直以为孟璐璐才是被仇恨和不甘折磨得冲动狠辣的人,但其实我错了,孟璐璐只是破罐子破摔,杀了人而已。
而我,我却在坐着比杀人更残忍的事情。
我玩弄着他青涩的感情,将一个情窦初开的男人牢牢握在手心里,非要毁了他不可。
脑海里思绪翻滚,指甲深深嵌进肉里,鲜血淋漓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灰尘的气息,还有午后阳光烤干老地板的焦糊,我口干舌燥,整个人都要虚脱。
我妈似乎丝毫没有要放我出去的意思。
她还是在等我妥协,这一次,她的心肠,真的硬了起来。
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。
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水分子在缓慢地蒸发,嘴唇上已经可以舔到干皮,脑子也昏昏沉沉的,好像有些要睡过去了。
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中暑了。
第二反应是,我妈再不来,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。
敲门?
还是不敲门?
这是个问题。
良久,当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凑到门边上时,手臂一阵痉挛,顿时猛地无力垂下去,无知无觉。
紧接着,整个人一阵放空,头重脚轻,咚地一声,扑倒在地板上,眼皮沉重得我无力撑起来,在闭上眼的前一刻,我似乎听到吱呀一声,门开的声响。
……
等我醒过来,一看到四周雪白的墙壁,顿时以为我还是在精神病院,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重生的美梦。
我说,“原来都是梦?”
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,“什么梦?”
我眼珠子无力地耷拉着,连转动的力气都没有,呆呆说道,“重生的梦,我梦见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,还有……”
还有夏雪逸,他喜欢上我了。
“还有什么?”
我说,“没什么。”
一只手贴上了,将一只冰袋敷在我的额头上,又用棉签蘸了点水点在我唇瓣上,动作温柔和缓,好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。
许久,我缓过神来,两根手指在我太阳穴上缓缓地按压,指腹虽然粗粝,但是却别有一番妙处。
垂了垂眸,我看着那张脸,叹了口气,“还是在做梦,都出现幻觉了。”
那张脸瞬间淡淡绽开一抹笑,“什么幻觉。”
“很——很美丽的幻觉。”我叹了口气又闭上眼,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。
“你是不是做梦成了我的新娘?”
话音刚落,我霍地睁大眼,死死地瞪住他,又紧紧闭了一下眼睛,又问道,“你——!”
那张脸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。
我确信他化成灰我也认得那表情,每次算计完我,他就阴笑得像只大灰狼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夏雪逸将手里的水杯和棉签放下,微笑看着我,“你应该问问你怎么又进医院了?”
我看了看四周,对啊,这里是医院啊。
“我进医院了?”我疑惑。
忽然又恍然大悟,“原来是真的,不是梦!”
夏雪逸摸了摸我额头上的冰袋,又服帖在我脸上,揪了揪,淡淡道,“细皮嫩肉的,倒是有勇气抗议。”
我闻言,眉毛拧成一团,不悦地看着他,“你管我细皮嫩肉还是皮糙肉厚,反正你别想阻止我。
你!爸妈!谁也别想!”
反正我罚跪也跪了,关禁闭也关了,还中暑进了医院,要是妥协了,那些苦不是白受了么?
文小宁他老爸也白死了。
文小宁也白流落江城了。
我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。
那怎么行!
我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!
想都不要想!
“我告诉你,就是再来一次我也不怕,你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,你现在心愿落空了,是不是很愤怒啊,很抓狂啊?
看到我进了医院才心情好点了吧?我告诉你,除非我死,否则我就是坐着轮椅,也要身残志坚地进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