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飞一边想着,一边到厨房外的阳台往下看。
这时下面已经出动了不少人,骑自行车往大门方向汇聚。
在陈中原家的楼下,候着一辆绿色吉普车。
陈中原跟刚才那个老刘下去,一前一后钻进车里,拖着一溜黑烟,冲出了大院。
这个时候汽车稀罕东西,就算陈中原升了处长,也不会单独配车,还得骑自行车,只有紧急情况才会找小车班出车。
杜飞从阳台回来。
大概经历的多了,沈静雅若无其事的忙着早饭,但明显情绪不太高。
看见杜飞,不太自然的笑了笑:“小飞,去叫他俩起来,先吃早饭。”
杜飞应了一声,到屋里喊没睡醒的俩孩子,不过等他们穿衣服还得一会儿。
杜飞回到餐桌,坐下来道:“舅妈,今儿您有啥计划?”
沈静雅道:“本来想去看看建设他大姨姥,我这边就剩这个娘家人了。”
杜飞道:“那待会儿我送您吧!”
要是有陈中原,他们两口子骑自行车,正好带着陈建设和陈晓雪。
但现在就剩沈静雅,肯定带不了俩孩子,所以杜飞提出帮忙。
沈静雅笑着道:“那不用,离咱家没多远,走过去也就二十多分钟。”
杜飞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。
等一会儿,陈建设和陈小雪从屋里出来。
彻底清醒过来的陈建社,看见杜飞立刻痛心疾首地抱怨道:“哥~昨儿夜里你咋没叫我呀!”
杜飞笑道:“您老可别冤枉人,就您睡的那瓷实劲儿,我得能叫醒啊!”
陈建社撅着嘴,揉了揉自己的脑袋,非常沮丧没能坚持到午夜。
仿佛到了夜里十二点,就能让他达成某种伟大成就似的。
杜飞也没理他,等吃完早饭待了一会儿就告辞要走。
沈静雅等一下要带孩子去串门儿,也就没有挽留。
拿出一个红包塞过去,鼓励一番,才放他走。
杜飞骑上自行车,出了公安大院正要回家。
才猛地想起来,小乌那货哪去了?
自从昨晚上吃了年夜饭,这货就悄咪的不见了。
杜飞哭笑不得道:“三大爷,您拿我寻开心!得了,我回了,您自娱自乐吧您!”
三大爷见他不信,有些急了。
连忙拽住杜飞的自行车解释道:“你看你,还不信!三大爷啥时候说过那些没溜儿的话?”
杜飞撇撇嘴道:“您现在就挺没溜儿的。”
三大爷嘴角抽抽,一拍自行车后架:“你小子,不信你上中院问问去。”
杜飞看出他真不像开玩笑,被勾起来几分好奇,问道:“真事儿?”
三大爷道:“我刚才一直说什么来着!”
杜飞眨不眨的眼睛,还是有些觉得不靠谱。
过年就碰上年兽,那等明年七夕,还不遇上牛郎织女桥振呀!
杜飞龌龌龊龊的想着,又问道:“究竟怎么回事,您倒是说重点呀!您见着年兽了?”
三大爷有点尴尬:“那……倒没见着,不过……棒梗肯定遇着了,幸亏那小子机灵,不然差点没命。”
不过三大爷说到这,却听不出任何事关生死的紧迫,反而有点憋不住笑了。
杜飞更莫名其妙了。
不过三大爷明显有意要卖关子。
这老穷酸,你越是着急,他就跟你越墨迹。
杜飞索性推车子奔中院去。
与其道听途说,还不如直接找棒梗这个当事人去问。
其实杜飞心里也有些打鼓,甚至有些担心。
且不说是不是年兽。
万一棒梗真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,该怎么办?
杜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进了中院的垂花门,就看见秦淮茹一脸晦气的在洗衣服。
“秦姐,大年初一咋还洗上衣服了?”杜飞叫了一声,推着车子过去。
秦淮茹闻声抬头,看见杜飞一双桃花眼瞬间蓄满了泪水,喊了一声小杜,顿时就哭起来。
杜飞心说,这娘们儿什么毛病,大过年的,说哭就哭,这一年都甭想好了!
不过杜飞也意识到,事情似乎有点严重。
要不然秦淮茹的坚韧性格,绝不至于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