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倩儿……”
魏倩没搭理他,自顾自
的往下说,“那时候周海只是大型厂的一个普通工人,而你是技术科科长,经常有出差学习的机会,为了哄我上床,你也算是煞费苦心,每次出差都给我带点儿小玩意儿,化妆品,小零食,我算过,总共不到一百块钱的东西,就让我稀里糊涂的被你这个老色狼骗走了身子……”
魏倩越说越激动,突然像发了疯似的,啪啪的抽自己的耳光,涕泪横流,“别人我都不恨,我就恨我自己怎么这么贱?这么不值钱?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,就被你轻易得手。”
邱德瑞被魏倩的表现吓坏了,他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,“倩儿,我承认那时候我是对你有想法,都怪我,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,也挽回不了了,咱们不还是得过日子吗?”
魏倩宛如梦游一般,“自从和周海离婚之后,所有人都不理我了,就连我娘家人都把我赶出门,骂我是贱货,不知廉耻,我终于知道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儿了。”
“老邱,今天我在东山宾馆外面站了足足二十分钟,你们技术科的大林陪着我,我知道他是怕我进去闹事,但是我哪有脸再去见周海,我之所以去东山宾馆,就是想去看看原本属于我的好日子,被另外一个女人享受着……”
魏倩把头低下,双手捂着脸,闷闷的哭着。
邱德瑞畏畏缩缩的伸出手,想去抚摸魏倩一下,但他又害怕。
魏倩一个人哭了足足
四五分钟,终于止住了悲声,抬起头来,“算了,过去就过去了,这就是我的命啊!老邱,来,咱俩喝酒!”
魏倩举起杯,又喝了一大口。
接下来屋里安静极了,除了咀嚼声,听不到其他声音。
一斤散白被两人平分了,喝过酒的魏倩,脸蛋红扑扑的,似乎焕发了青春一样。
她把炕桌往边上一挪,突然伸手解开了衣扣,邱德瑞被吓坏了,“倩儿,你要干什么?”
大片的雪白暴露在十月阴冷的气温下,但是魏倩恍然不知,“干什么?亲热一下啊!老邱,怎么了?当初你不就是馋我的身子吗?怎么?现在看我人老珠黄了,没兴趣了?”
“不是,倩儿,我觉得你不对劲儿……”邱德瑞的话没说完,双唇就被魏倩堵住了,魏倩就像疯了一样,开始胡乱的拉拽邱德瑞的裤带。
粗重的喘息声从两人的口中发出。
魏倩正在动作的身子突然一僵,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,她停止运动,捂住了小腹,低下头,呆呆的看着邱德瑞,眼角、鼻孔、嘴角甚至耳朵眼里都沁出一抹刺眼的血迹,邱德瑞简直吓疯了,他刚想开口问,可是肚子突然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,这疼痛简直就像刀扎一样,让他无法忍受。
“倩儿,你在酒里放了什么?”邱德瑞全明白了,为什么魏倩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?
魏倩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,“老邱,看来我没买到假药
卖耗子药的人告诉我这药可灵了。”
“你,你,你,你疯了,快,咱们去医院。”邱德瑞一把将身上的魏倩掀开,强忍着痛,想穿上裤子,
但是裤子刚刚套到脚踝处,腹内的疼痛加重了,如翻江倒海一般,搅的邱德瑞根本无法呼吸。
一抹月色透过窗棂,照在土炕上,一男一女并排躺着,无力的喘息着。
魏倩吐了一口血,然后咯咯儿笑道:“老邱,当初你把我哄上床的那一刻,有没有想过今天?”
邱德瑞嘴里的血越冒越多,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,一生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快旋转,他想到了初见魏倩的那一天,那时魏倩刚刚新婚不久,烫着一个小波浪卷,既有少女的青春活力,又有少妇的妩媚多姿,当时他一下子就被这个女人迷住了,想的是不管用什么办法,也要把她骗上床。
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……
邱德瑞咳了一口血,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:“我这辈子就是一个特么的笑话,为笔生,为笔死,为笔辛苦一辈子……”
两人几乎同时合上了眼,停止了呼吸。
直到半个月后,房东来收房租,拍了班他们没人开门,房东从院墙跳进去,这才看到屋里的惨状。
两人的尸体就在炕上晾了半个月,一炕一地的蛆虫密密麻麻的在爬,房东当时就吐了。
警察来了,通过尸检查出二人是中毒而死,在摸清了两人的情况后,
警方做出了服毒自杀的结论。
很快,邱德瑞和魏倩的事就传回到了热轧厂,传到了认识他们的人耳中。
听说徐大友听到这个消息后,一个人抽了半包烟。
谁也不会否认徐大友是个好厂长,可是在任用邱德瑞这件事上,很多人都对他有意见,认为他把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邱德瑞放在技术科是最大败笔。
只有徐大友自己清楚,他为什么会对邱德瑞这么好?
三十年前,徐大友在革钢技术学校学习,邱德瑞是他的小师弟,那时候徐大友家条件不好,经常吃不饱饭,是邱德瑞隔三差五的接济他。
这份恩情徐大友从没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