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家姑娘……其父曾任工部‘侍’郎、湖北巡抚;其庶兄在工部官职虽不高,但经营长久,根深蒂固;更出‘色’的是其亲兄长,年羹尧,今年才不过30岁,却已升官至四川巡抚,成为封疆大吏,为人极具才干,更得皇上赏识,前途无量。
这样的一家人,加上他们的妻族,几代人连成的姻亲关系……南乔那样从一穷二白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小家,与年家一比,如同是一颗才栽种不久的、只有数的过来的几片树叶的阔叶柳,相对于一颗根深枝茂的百年榕树,如何能比
瞧见四阿哥还是沉默,十六阿哥起身,轻道:“四哥,您病情才好多多休息,我先走了。改日有空再来看您。”
都是着了魔啊……
……
次日。
夜间有浓雾涌起,天地间如同充满被稀释了的牛‘奶’一般,模糊了人们的双眼,看不清前面几十步以外的光景。没有风。稀薄的阳光也分外无力,刺不穿这一片浓稠。
南乔裹了裹烟霞‘色’的披肩,在粉萝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。
车外,李言同宝柱和陈氏告别:“伯父伯母请回,侄儿保证不让乔乔在外面玩太久。”
他原本或者有公事要拜会雍正……但现在,他同南乔一起上‘门’,只是想要让雍正知道,这是他李言的‘女’人,他雍正就算是皇帝,也不能抢了去
马车在薄雾中穿行,车窗内的南乔紧紧抿了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……
枫林院。
四阿哥缓缓地品味着瓷碗中酱黑‘色’的‘药’汤,仿佛是品味着绝世好茶一般。
“回主子,和善格格的马车出了正白旗范围,过了和亲王府,经宝泉局,向北驶过来了。”
“报,和善格格的马车到了方家胡同口了……”
四阿哥一口将‘药’汤喝完,放下了碗,淡然道:“通知格格了么?”
“回主子,已经通知格格了。格格一早使人布置了柳月轩,这会儿正要到府上侧‘门’迎接和善格格呢。”
“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不管老十七那样闹,不管老十六那样说……她还是来了啊。
既然她肯来……没有了年家人,难道他雍王爷就成不了事?
浓雾沾在火红‘色’枫叶上,凝成了一颗颗水珠。枫叶再也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,从枝头落了下来,铺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。
“回主子,和善格格的马车已经到达侧‘门’,格格也迎上去了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‘侍’卫“只是”了好几遍,也没能“只是”出口。
“只是什么?”四阿哥挑起了眉。
“只是小李大人也一同来了,递了帖子说是要拜访您。”‘侍’卫一口气说完,双手呈上一张拜帖,头埋的低低的,半点也不敢窥视他家主子的神‘色’。
四阿哥拳头一握,目光狠狠地盯着那张拜帖,仿佛是要将其灼穿毁掉似的。很久,他松开了拳头,淡然地道:“帖子放在桌上吧。你去领小李大人来这里。”
李言和她一起来了李言和她一起来了……
初听这个消息,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愤怒难堪,只想冲出去拿剑杀了他他凭什么他凭什么
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。
李言是他重要的智囊,给他出过无数个好主意,解决了无数状难办的差事;李言是大清保定府的知府大人,是四品大员;李言曾贡献了钟表的图纸,给他提供了急需的金钱支持……他是他的臣,是有功的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