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乔乔妹妹真是孝顺。”晴兰抿了抿嘴,赞了一声。
他们夫妻送得,是晴兰连熬了好几日赶制出来的品服……她原本以为,南乔也仅仅是如往常一样送了画的……但自己的丈夫说起这个,又是什么意思呢?
之后很久,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直至南英洗了澡,漱了口,闭目斜躺在矮榻上让晴兰替他绞着头发的时候,才又突然开口道:“我想过了,你之前的提议很有道理。”
这样冷不丁的说出来,让晴兰一头雾水:“爷说的,是什么提议?”
“就是你说的,利用你的嫁妆,也做些小生意,赚些零‘花’钱。”南英睁开眼,直视闻言有些错愕的晴兰,认真地道:“这样你心里头也踏实一些。”
然后他移开目光,双手‘交’叉枕在脑后,注视着跳动的红烛,愉快地笑道:“你知道么?乔乔曾偶尔说起过,说这个时代‘女’人之所以活的如此艰难,总体是因为政治上没有发言权,导致在小处上,经济不能独立,所以人格就不能独立,而只能被压迫被奴役,作为男人的依附而存在……”
这都是什么跟什么?
晴兰心中一紧,只觉得脑‘门’青筋突突只跳,忙道:“爷,我听不懂。”
“我也不大懂的,但隐隐觉得很有道理,就是说出去吓人了些。”南英笑道:“但李大哥一定懂。”
所以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儿。
“我的意思,就是老话说的,‘手里有粮,心中不慌’。”南英挥了挥手,让文竹离开,轻声道:“不是我有心笑话你,凭着你那些嫁妆,只怕一年来给自己打个手镯都不够,更别说能在亲朋面前出手大方了。”
晴兰紧抿了嘴,手上绞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她那些嫁妆,都是死物……她总不能让外面传出才出嫁就当嫁妆‘花’的名声……南英送得那些首饰倒不再嫁妆单子中,但更不能拿出去当……家中有南乔这个钱多的‘花’不掉的,又有芊芊不知得了庄亲王府多少的好处,她这个做嫂嫂的,怎么去比
这一来二去的,就算陈氏让她当家,她又哪有颜面当家
这样一想,她的眼中边有水光盈动。
“所以我才想着,你也寻思去赚些个零‘花’钱。”南英安慰地握住了晴兰的手。
“爷……”晴兰心中一酸,眼泪滚滚落了下来,忙‘抽’出手去擦。
“跟你说好事儿呢,怎么掉起了水珠子?当金豆啊……”南英故意呵呵笑着,见说的晴兰也破涕为笑,才指了指头发,笑道:“爷我这头发还湿着呢,你别停下啊。”
晴兰抹去泪痕,再次触碰到发丝时,心中更加柔软几分,但又像是被这一头发丝给栓住了,不能移动一下。
这个时候,她突然想起几年前,当她跟南乔倾述自己多么不想选秀,南乔高兴地赞同附和她是,不经意地说过一句话:‘女’人一辈子,最重要的就是嫁一个好男人。她记得当时根本不能明白“好男人”的定义是什么,只笑话了几句南乔那么小,知道什么男人‘女’人的……
现在她明白了。
——她替他绞着头发的这个男人,就是她的好男人。
之前她那些小心思小算计,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啊幸好幸好,她才只是在心中想想算算,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