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兰儿心有疑‘惑’。”兰儿咬了咬‘唇’,略低了低头,轻轻捏了捏手绢后,像是鼓起勇气般仰起来,轻声道:“额娘教给‘女’儿庶务时,曾不止一次强调过银钱的重要,说贫穷的人会为几两银子而害人卖命,富有人则往往更加贪婪无耻……说手中握住了银子,便是握住了底气诸如此类。为何小李大人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停了下来,努力张了几次嘴,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。
“你是不是想问,”四阿哥取过音乐盒,走到窗边,自己坐了一把椅子,指了另一把让兰儿也坐下后,合上音乐盒再次打开,听完一遍之后,才继续道:“既然手中的财富是越多越好,那为何李言明明能够光明正大地赚的更多的银子,却并没有动手?不仅是他,南乔丫头也是如此?”
兰儿脸上微微一红,点点头道:“请阿玛教诲。”之前,她心中与南乔有疏离,所以对于她的一切没有过多了解。但如今,待她认真关注起南乔的言行时,竟是惊讶发现,南乔身上,有很多很多,她看不明白的东西……
“兰儿,你说,一个将军,是不是手上的兵将越多,越听话,越是令行禁止唯命是从的话,他在朝堂上行事说话就越有重量呢?”四阿哥淡淡问道。
兰儿心中闪过一丝疑‘惑’,但迟疑应是。
“如果他的权利大到了一定程度呢?比如宋时的岳飞岳将军?”四阿哥没有看兰儿的脸‘色’,静静地端起茶喝了一口,道:“什么都要有个适度。一个人活在这世上,所能拥有的,必须与他的身份地位相匹配。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,突然得了一锭金子,若他藏着还罢,一旦拿出来用,被人知晓,等待他的,必然是欺骗掠夺、甚至直接被害了命。”
“当初,董鄂家只有上三旗的旗人身份,所以,她们心甘情愿甚至心怀感‘激’地,将沙发的图纸给了你十三叔,将吉祥布偶的名头借给了你十三叔,为了便是一个依靠。有了这样的依靠,她家的小生意才能做得安全无虑,她的哥哥才能比别人更容易出人头地……而有了自家哥哥以及李言的官位提升,她才低调地将更为盈利的工坊扩大起来,以至今日这样的规模。”
说到这里,四阿哥淡淡一笑,道:“兰儿,你平时只知道南乔丫头有钱,想必并不知道她一年到底能收入多少钱吧?”
兰儿摇摇头。
以前没有宫中赏赐时,南乔所穿的衣服料子极少有比的上她和燕宁穿的。而即便是现在得了许多珍贵饰物,也少见她佩戴,总不过是戴一副耳钉,或是缠上串手串儿。生活用度……也并不见她有什么特别之处……
“去年,她至少收入了十万两白银。”四阿哥有些感慨,心中依然有些不大理解,除了她的画册不错之外,如意工坊明明刊印的多是低俗的市井之作,为何能有这般销量?
“十……十万两”兰儿惊讶低呼。大清宗室亲王一年的俸禄才一万两白银,据她所知,因钟表厂得收入另外记账,她家一年的俸禄出产各种收入加一起,都不一定能上万……原来,原来,乔乔她那么有钱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