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看着盛远镖局诸人打打闹闹的慕枕流闻言脸色微黯:“既是不同路,早晚要分道扬镳。”
他这么说,祝万枝也不好再问,招呼诸人上马,顺着山路,继续往前。
马队踏着夕阳余晖来到一座破败的山庙里。佛像积满灰尘,丁有声从角落里拿了块布,不声不响地擦起佛像来。
胡秋水对慕枕流解释道:“别看老丁头发长,他心里住着个和尚。”
慕枕流道:“心中有佛,便是出家人,头发长短倒是不甚要紧。”
丁有声眼睛一亮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里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。
张雨泼和桑南溪都是熟手,很快将地方打扫干净,生火煮水。胡秋水说出去捡野果子,慕枕流本要跟随,见他们互相使眼色,就知道捡野果子只是个名头,想必是探查周围的环境去了。他不会武功,便安分地待在原地不添乱。
水很快煮好,慕枕流跟着祝万枝等人喝了一杯暖了暖身子。
祝万枝道:“天越来越冷了。”
桑南溪道:“是啊,快过年了。”
树枝被火烧得噗噗响。
祝万枝突然笑起来:“我们这里除了老张之外都没有成家,在哪里过年也是一样。”
张雨泼道:“我不回去,婆娘只会高兴不用伺候人!”
祝万枝哈哈大笑起来:“谁让你睡觉时鼾声如雷,我们几个都受不了,更不用说嫂子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了。”
张雨泼恨恨地嘀咕道:“嫁进张家就是张家人,还惦记着以前那些绣花枕头呢。”
桑南溪道:“你这词用的真像是曹植读李白的诗,不伦不类。”
慕枕流笑道:“曹植遇李白,或许是惺惺相惜。”
桑南溪不满道:“关公遇秦琼是惺惺相惜,曹植遇李白又惺惺相惜,这些武将文人还能不能有点儿矜持和高傲了!”
祝万枝等人大笑。
慕枕流忍不住也笑了起来。
祝万枝和桑南溪的笑声戛然而止,随后是张雨泼,丁有声从头到尾只是扯了扯嘴角,他们都看着门口的方向,面露奇怪的表情。
慕枕流收敛了笑容,慢慢地砖头。
胡秋水空手进来。
她身后,跟着一尊门神一样的人物,个高,面黑。
“夙沙公子?”祝万枝等人站起来。
慕枕流最后一个慢吞吞地站起来,冲着来人微微一笑道:“谢岛主。”
谢非是跨过门槛,一步步地走进来。
明明还是同样的两个人,却不再是夙沙不错和慕枕流,而是天机阁主方横斜的师兄与凌霄阁主沈正和的门生。
张雨泼忍不住打破两人无意间制造的沉寂:“谢岛主?哪个谢岛主?”
桑南溪踢了他一脚。
祝万枝见张雨泼还要说话,又瞪了他一眼。
丁有声轻轻地开口:“天下间坐拥一座岛的人本就不多,姓谢的更少,我只知道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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