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空微笑点头：“是有些交情。”坙

他随即摇头：“不过这些交情只是私人的，公与敌贫僧还是分得清的。”

“如果大师不点头，当初三大宗不会答应魔宗复立。”卓平道。

法空颔首。

卓平紧盯着法空的眼睛：“大师做出这决定，难道没一点儿私人情谊？”

法空叹一口气道：“如果真要讲究私人情谊，我其实不会支持她复立魔宗。”

卓平皱眉不解看他。

法空道：“魔宗复立，麻烦无穷，谁都想得到这个，想必卓长老当初也是明白的，答应他们复立只是权宜之计，而且也利于更好的打击魔宗。”坙

卓平不解的道：“大师真这么认为？”

法空道：“如果不复立魔宗，李少主可谓逍遥自在，既是朝廷的重臣，也是残天道的少主，身兼两职都能让她过得很好，不需要这么累。”

“……确实如此。”卓平道：“她如果不复立魔宗，日子确实过得很好。”

李莺可谓是世所罕见的奇才，一身绝世剑法，还有残天道少道主的身份，让她在整个武林都保持着超然地位，无人敢惹。

而她的官场之路也一样的平坦顺遂，一路做到了户部的高官，朝廷的重臣。

不管是哪一个位子，都让她过得逍遥自在，无人能惹，现在成了魔尊，便成了三大宗的公敌。

法空道：“她跟我都一样，公是公，私是私，卓长老过来就是为了打听这个？”坙

“如果没有大师你的首肯，我们当初不会答应。”卓平沉声道。

法空失笑，摇摇头。

卓平紧盯着他，神情阴沉：“大师不信？”

法空道：“如果这话是光明圣教说的，我不会信，而是天海剑派说的，我更不会信！……卓长老，你们当初答应，其实就是不安好心，就是为了让魔宗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
卓平皱眉。

他没想到法空一眼看破了他们天海剑派的打算，这算是深谋远虑布局，却被法空直接点破。

难道他当初算准了天海剑派会答应，所以才让慧南老和尚过去说服？坙

自己一群人算到第一步，而法空已然算到第二步甚至第三步？

法空正色道：“那是卓长老还不了解皇上，皇上对贫僧是忌惮极深的，绝不会轻信我的话。”

“这样……？”卓平半信半疑。

法空道：“贫僧向来不打诳语，就个卓长老是知道的吧？”坙

“……大师修持精严，卓某佩服。”卓平合什肃然：“不过魔宗之事已经不能再耽搁。”

法空笑了笑：“要说最担心魔宗的，并不是我们三大宗，而是朝廷才对。”

“不然。”卓平摇头：“魔宗首当其冲对付的便是我们三大宗，尤其是我们天海剑派，而朝廷这些年来，对六道还是扶植的，反而没那么重的怨气。”

要说魔宗从前的仇人，仇恨最深的确实是朝廷，毕竟是朝廷灭了前朝。

可仇恨是会变化的，是会变淡的，随着朝廷这些年的扶持，魔宗六道对朝廷的仇恨已经淡之又淡。

更重要的是，魔宗骨子里有国教的传统，在前朝想成为国教，也想在本朝成为国教。

那么就要放下对朝廷的仇恨，投靠报效于朝廷，这个苗头早就出现。坙

要论对朝廷忠心，六道远胜三大宗。

法空再次端起茶盏，叹一口气道：“卓长老，你拜错佛了。”

“大师真要袖手旁观？”卓平皱眉。

法空道：“贫僧不会干涉皇上的决定，这是与皇上约定俗成的规矩，不能打破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卓平看法空如此，知道多说无益，站起身放下茶盏，合什道：“那卓某便告辞。”

法空合什，亲自送他往外走。

卓平行走之际，一边漫声道：“大师可知神京有哪些顶尖的剑客？”坙

法空微笑：“要说第一剑客，恐怕就是李少主了。”

“魔尊的剑法确实是一绝，但我们的弟子碰上四个不逊色魔宗的剑客。”卓平摇头道：“天下的奇人异士还是有的。”

这一次的灰头土脸也不是坏事，至少让他们知道敬畏，知道谨慎。

法空笑着点头，送他到门口，合什道别。

他转身回到住持院子的时候，便看到徐青萝四人已经等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