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那些话说给杨樵听,只会让杨樵更难过。最后他也没有把坏话说出来。
“你要是住得不开心,就早点回来。”薄韧朝杨樵腿上一躺,丧气地说,“我哥回来肯定要逼我学习,假如你在我家,他就放心不用管我了。不然我放假的课程表,肯定比上学安排得还密。”
杨樵说:“大哥哪天回来?说了吗?我走之前说不定还能见他一面。”
“赶不及咯。”薄韧说,“大学寒假早就开始了,他在海津找了份兼职打工,二十五才能回来。”
期末考一结束,寒假的第一天,腊月二十四,杨樵就要飞去南方。
薄韧把这事和薄维文说了,薄维文非常热心,当天开车载着薄韧,父子俩一起送杨樵到机场。
等杨樵过了安检,进隔离区后就已经看不到人了,薄韧还不肯走,在出发大厅里找了地方坐着,等杨樵顺利起飞。
薄维文在大厅里走来走去,机场里摆了很多年节装饰和鲜花,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,他举着手机四处拍照留念,挑到了开得最好的一大盆蝴蝶兰,小米手机的镜头几乎怼在了花上,拍了美丽照片,分享给老婆何静娟。
薄韧:“……”
薄维文打卡完了云州机场,终于坐了下来,说:“机场建得真不错。什么时候咱们也来坐坐飞机。”
薄韧当然更没坐过飞机,说:“要不现在你给我买票?我把杨樵送到地方再飞回来。”
“春运票贵死了,我哪有钱,你当我也是水利工程师啊?”薄维文说着又叹气,习惯性开始打压式劝学,说,“是指望不上你了,等你哥将来毕业出息了,也带我和你妈坐飞机出去玩。”
薄韧麻木地说:“嗯是呢,我最多也只能带你俩坐坐拖拉机。”
直到杨樵上了飞机,准备起飞前,给薄维文发了条微信,薄家父子俩才离开了机场。
薄维文开着他的面包车,载着儿子从机场大道驶过去。
远远看到机场的跑道,有飞机轰鸣而过,直入长空,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杨樵搭乘的航班,薄韧仍朝着飞机用力挥了挥手,还在担心怕杨樵被那边的坏亲戚欺负,恨不得这五菱荣光长出翅膀,跟着那飞机一路朝南去。
次日上午,薄韧还在睡懒觉,薄维文已从火车站把坐夜车的薄韬接了回来。
薄韬来到弟弟房间里,上去就掀了被子。
薄韧正睡得晕头转向,猛地惊醒,看到薄韬,大喊一声,薄韬又要用被子来蒙他脑袋,被他机敏地跳下床躲了过去,一个滑步绕到薄韬背后,像只大猴子一样挂在薄韬背上,兄弟俩哈哈大笑,声音直要把房顶都给掀了。
然而,然而,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。
中午一家人吃过了第一顿团圆饭,薄韬也从父母那里得知了弟弟的期末成绩,燃烧了一个多小时的兄弟爱,就此戛然而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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