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淞进屋,从里头插上门闩,到里屋看了眼炕头折的异常整齐的捕头制服,不禁叹了口气,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,不管多忙,制服只要一下身就得熨平折好放在床头,她师傅说过,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,所以自打她进了警队法医科跟师傅学的第一样本事便是熨制服。
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也没改,只是警服变成了捕头的制服,乔淞还记得自己出事儿那天,正下雨,自己生长的T市是个北方城市,风多雨少,一入了秋更是不得了,沙尘暴隔三差五的光顾,漫天黄沙对面隔的远些都看不清是谁,跟闹了猪八戒似的。
可那些天不知抽什么风,忽就下起了雨,还是黏糊雨,淅淅沥沥的足足下了三天,把市里头下的沟满壕平,出行都成了问题。
第四天,雨终于小了,却接到了下县的求助电话,说在景区的水库里,发现了两具死尸,因连着下了三天雨,景区没有游客,工作人员也都歇了,只留下值班的早晚巡视一下,今儿一早上还没发现呢,天黑再去就看见两具尸首飘在水面上,忙报了警,下县没有正规的法医科,因此求助到了市局。
接了求助电话,乔淞便跟同事上路了,开车的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生,刚分到警队一个月,是个富二代,上下班都开着一辆卡宴,异常招摇,也不知是缺母爱,还是怎么回事儿,从第一天来就黏上了比他六岁的自己,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法医科跑,一会儿送花,一会儿送巧克力的 ,意图非常明显。
乔淞可没兴趣跟个毛孩子搞姐弟恋,又不是哄小孩儿,谁耐烦陪他折腾啊,却又碍于这位是他们市局一位重要领导的亲侄子,不好闹得太僵,只能忍着这小子的骚扰,琢磨忍过三个月的实习期,这小子一走,自己就解脱了。
谁想这小子简直是自己的灾星,去下县的时候非让自己做他的车,自己推脱了几次不果,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推到了副驾驶坐了。
一路上听着这小子眉飞色舞的夸夸其谈,什么他小舅开的公子上市了,他小姨谈了个国际奢侈品牌的代理,说回头给自己弄个限量版的包包,国内绝对没有云云。
乔淞懒得搭理他,扭头看向窗外,见车子上了盘山道,雨又大了起来,温度低起了雾,视线极差,能见度不足二十米,加上山路陡峭,都是胳膊肘的弯道,一边儿是山壁一边便是悬崖,这要是掉下去准死无活,忙提醒他专心开车,
这小子一见自己跟他说话了,又开始吹上了,说有赛车的执照,参加过好几次国际赛事,还为了炫车技,一脚油门下去,车子更快了起来。
乔淞这个后悔就别提了,早知道就不说了,这小子简直就不能搭理,正想着,忽前头雨幕中冲过来一辆大车,大灯一闪,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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