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。
《冰原春意》——海上龙宫的分会场演出,已经开始了半个多小时了。
一开场,就是曹宝东捧着唢呐上台。
他身体一颤,唢呐一甩,一首《众手浇开幸福花》,就响了起来。
这个旋律一响,大家就情不自禁代入了喜庆的氛围。
过年了!春节了!春节联欢晚会来了!
唢呐这种乐器,和春晚是天然的相配。
曹宝东穿着大红的短打衣服,腰间绑着大红的绸带,那张丑得别具一格的脸在大屏幕上晃来晃去,吹到得意的地方,摇晃着脑袋,晃得似乎脸都变得英俊了一点点。
这孩子观众们也太熟悉了,谷小白的御用唢呐手,本身的故事也堪称励志和感人,算是乐手里面的顶流。
他一上台,这旋律一响,海上龙宫里,欢呼声就响起来了。
而在他的唢呐声里,这场演出的四个主持人就上了台。
看到四个身穿礼服的男主持人,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。
这四个人,大多数都太熟悉了。
在喜庆的唢呐声中,安哥开口:
“大家好,欢迎大家来到2021年春晚俄罗斯分会场《冰原春意》的现场,我们是本场的主持人。我是负责搞事的安全……”
旁边,曹宝东还在吹着唢呐,摇头晃脑地就差怼到安哥的脑袋上了。
“别吹了别吹了!”安哥伸手扒拉开曹宝东的唢呐,“吹几句得了,想要抢主会场的风头咋滴,这个画风得留给主会场,下去下去下去。”
曹宝东不乐意地一昂脑袋,气鼓鼓地拎着唢呐下台了。
现场的观众们不由哈哈大笑。
看来这场演出的基调,就是来搞怪的。
合家欢的事,大概真的是交给了主会场了。
“大家好,我是负责搞事的安全。”
“大家好,我是负责跑偏的王海侠。”
“大家好,我是负责不让他跑偏的周先庭。”
“大家好,我是负责……呃……打广告的冯一东,我就只有一句台词,明天我的新电影《巴达卡》就要全球上映了,各位记得去电影院支持一下……”
给大家都分好了饺子,谷平问张学翠:“小白呢?怎么还没来?”
“给他打个电话,这孩子,也不知道来吃饭,忙什么呢?”张学翠道。
谷平刚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,就听到门“咣当”一响,被人大力推开了,谷小白脸上还粘着油污,从门外冲了进来。
“妈,有吃的吗?饿死我了……”
“你还知道吃东西啊。”张学翠埋怨了一句,端上来一盘饺子,看谷小白脸上还带着油污,一巴掌拍了过去:“先去洗手!脏兮兮的!”
“哦……”谷小白转身去洗手,一转头,看到了旁边的大屏幕,一脸茫然:“春晚已经开始了?”
现场的人都抬起头来:“……”
这孩子是不是傻了?
“舅舅,大姨,姨夫,你们怎么也都来了?呃,爷爷?黑子……我说你们不帮忙干活,原来都跑这里来了,啊,累死我了……”
“大过年了,你还在忙什么啊。”张学翠又是心疼,又是不满。
谷小白:“嘿……”
傻笑。
谷小白来了之后,整个店里的气氛立刻都不一样了。
这个给他拿筷子,那个给他递醋碟,这个给他夹饺子,那个给他吹凉。
这整个房间里,有一个算一个,全是为了他而来的。
“你那边搞完了?”公输般问谷小白。
“嗯,搞完了,待会儿试试!”
“小白你待会儿唱什么歌?”谷平问道。
“郝叔让我唱个乘风破浪三部曲,好给《巴达卡》打广告。”谷小白道,“我打算再唱个《歌唱动荡的青春》。”
“就唱四首?”
“嗯,就唱四首。”谷小白道,“随便唱唱就好了,我还得回去调试。”
在春晚上,连唱四首歌,是什么待遇?
估计除了第一届时的李谷一,也没什么人有这种待遇了。
但谷小白说得还非常敷衍。
唱得也非常敷衍,别说来首新歌了,连一点惊喜都懒得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