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城高铁站门外的临时停车点,谭伟奇下了车,站在车前张望。
听到老师已经下车了,他就把车停了过来,这里只能允许临时停车,却不知道为啥老师还在磨蹭,一直都没有出来。
这会儿,谭伟奇戴了口罩、帽子,还戴了一个飞行员墨镜,把自己裹得像是粽子一样,绷直大长腿,伸长了脖子,向前张望。
前方,熙熙攘攘的人群,正从出站口里走出来,一时间看不到老师在哪里。
如果可以的话,他真想站到车顶上去看看。
这辆车是颜学信的,颜学信在美国习惯了开车出行,一天没有车就难受,来到国内之后第一时间就拿到了国内的驾照,然后买了一辆车。
现在颜学信不在,这辆车就由他借用了。
出站口的人慢慢少了,老师还没出来。
谭伟奇都有点着急了,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老师,问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。
他真担心老师再在身上藏上好几瓶分析纯酒精。
就在此时,他发现,旁边还有两个同样戴着帽子、墨镜、口罩的男生,正在另外一辆硕大的越野车旁边张望着。
谭伟奇看了他们一眼。
然后又看了一眼。
又看了一眼
然后被人怼了: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帅哥吗?”
这怼天怼地的气质,这自信的语气,这不是王海侠吗?
人群中没有人大喊“王海侠我爱你”,一时间谭伟奇竟然没认出来。
“哎?你不是那个……谁?”王海侠伸手一指,然后突然就又转了个弯,“叫啥来着?”
我呸,我特么的是你下一场的对手,你别告诉我,你不记得我的名字!
谭伟奇快气死了。
这一定是心理战,垃圾话!
谭伟奇并不知道,王海侠并不是针对他,只是他的攻击性是天生来的。
如果不是和王海侠特别熟的人,估计和他在一起三分钟,就忍不住揍了他两顿了。
“谭伟奇。”谭伟奇笑了笑,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。
我不生气,我不生气,我叫不生气,对,我不生气。
“对,谭伟奇,你不赶快准备和我们的比赛,到处乱跑干什么?”王海侠又问,“输了的话,可不要哭鼻子!”
“阿斯卡,这是我在中国的朋友,周和小侠子!你们俩也是来接我的吗?我太感动了,来来来,我们上车!”
“哎,这个不是……”王海侠看到那边的伊利亚索夫。
虽然跨种族脸盲比较常见,不过这个人最近太火了,王海侠也认识。
“走走走,车上再给你详细介绍,我们先上车!”托卡夫斯基拽着伊利亚索夫上了车,丢下了自己的助理和伊利亚索夫的学生们在后面。
谭伟奇看着周先庭的越野车一甩屁股开走了,一脸懵逼。
再转头看看,一堆小鸡仔一样无辜的眼神。
我是来干什么的?我是接了个寂寞吗?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办?
托卡夫斯基和伊利亚索夫两个人也十多年没见了,一路上聊着各自的经历和故友,不胜唏嘘。
周先庭是个语言小天才,他对俄语也有涉猎,听得颇为感慨。
王海侠听不懂,问周先庭:“他们在说什么?”
周先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只能摇了摇头。
王海侠是个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,急得抓耳挠腮。
竖着耳朵,听着他们这个斯基那个索夫的,突然问了一句。
这一句,正如绝顶高手斜刺里出了一剑。
“老司机,我问你。我和你的学生比赛,你到底支持谁?”
哎?这是个送命题啊!
托卡夫斯基顿时愣住了。
自从几十年前,他向自己妻子求婚时,被问“你到底爱我哪一点”之后,就没遇到过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了。
回答不好,可能自己的分析纯酒精就再也没有了。
“我们是好朋友,我当然支持你们了!”托卡夫斯基顿了顿,“但是我的伊戈尔,不可能输的!”
唯一可能打败我的伊戈尔的,只有谷小白。
不过我的伊戈尔,不会再输了!
就算是谷小白,我们也战胜给你看。
“有自信是好的!”王海侠昂起头,“但是我小侠子,是无敌的!”
他顿了顿,自信无比:“我知道要用哪一首歌打败你们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