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梧桐马上便压下了心中的想法,他还是需要羲和来管理组织的,她的威严还是留着吧,那样方便管理。
其实羲和一直不觉得自己的说话方式很欠打,因为她认为自己说的没有毛病,人本来就不应该加班,梧桐如果打了她,那就是梧桐的不对。她也不是故意惹梧桐的,她的性格始终如此。
梧桐私下里对羲和调教过很多次,但她还那样,根本就不会改变。羲和虽然犟,但她很聪明,她能看出来梧桐是想驯服她,所以,梧桐越想调教她,她越倔,羲和还不怕被打,梧桐随便打,服软算她输。
梧桐觉得羲和这性格脾气比凯文还倔驴,所以有的时候梧桐都拿她没办法,她不想做的事,打死她,她都不会做。
万幸的是羲和明事理,她也只会做她认为正确的事,不幸的是,她太明事理了,根本没有人情。
傍晚时分。
梧桐在院落中与子受喝着酒聊着天。
太不容易了,他终于有一个苏醒着的男性手下了。
“太一尊上,大商真的没救了吗?”苦酒入喉心作痛,子受很难受。
“没救了,制度不改,商必灭,即便你能再维持一代,下一代也玩完。”梧桐跟他碰了下杯。
“为何?大商的制度是先祖的智慧,为何商会灭于制度?”子受不解道,他不傻,他要是傻的话,根本就看不出商朝的潜在危机,也不会上山来寻找希望了。
但子受有他的局限性,一个人的眼界,受制于自身的认知水平。
很少有人能跳出一个时代看到未来,更不是所有人都能处在上帝的视角看待问题。
“说白了,就是诸侯的权力太大,被商曾经分封的诸侯,已经有不少人的力量超过了商,如果你是一位诸侯,你的力量比商强,你还会服商吗?”梧桐慢悠悠的解释道。
子受摇了摇头:“这个道理孤明白一点,孤想问的是,大商如何会更强。”
“把分封的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上。”
子受叹了口气:“这不可能,孤如果是一位诸侯,大商想要回孤手中的权力,孤不可能给它。”
“既然你都懂,还问我做什么。不变法,商必灭,变法,商亡的更快。来,再走一个。”梧桐举起了酒杯。
子受无奈,与梧桐碰了下杯,他现在可没心情喝酒。
断人财路,如同杀人父母,更何况大商想集权,可不是断财路那么简单,那简直是在刨诸侯的根。
商朝如果变法集权,肯定会被诸侯群起而攻之,灭亡的更快。
如果不集权,那就是慢性死亡。
不存在商朝慢慢的强大起来,力压所有诸侯,然后变法的可能性。
殷商想壮大成那个样子,至少要几百年,那时候商朝早让人灭了。
因为大商不可能代代都是明君,代代都能稳住诸侯。
其他诸侯也不是傻子,不在商低谷时踩它一脚,壮大自己就算仁义的了,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商一点一点的变得那么强?
殷商越强,诸侯们受制越多,他们就越难受。
商亡于大势,商的制度从一开始就错了,当然,这也怨不得商汤,他就想分封吗?他就不想把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中吗?不,他也是迫不得已。
形势所迫下,商汤只能用分封制来稳固商朝的地位。
说到底,一切的根本还是实力不够。
而且,商不止是制度有问题,商朝本身还存在非常多的问题。
子受放下酒杯,仰天长叹道:“明白是明白,但孤的心中,还是有一根刺,先祖的基业,要毁在父亲的手上了,孤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,无力回天。”
“不不不,你说错了,你父亲的身体你也知道,他快不行了,估计明年就够呛了,商会亡在我的手上,你也可以理解为,你就是亡国之君。”梧桐又刀了他一下。
“……太一尊上不要把孤的名号抹的太黑就好。”
“这个我说了不算,你的名号以后好不好听,是看谁把商灭的,把商灭的那个人,说了算。说白了,无论我做什么,你都是昏君,甚至可能是历史上最著名的昏君。你和我做过什么不重要,把你灭亡的那个人,诽谤你做过什么,才是真正重要的。”梧桐又双刀了他一下。
“想想夏桀,那孩子我见过,他真的有那么残暴吗?哦,对了,他现在就在咱们的脚下,用我把他唤醒过来,你们哥俩聊聊天吗?我相信他很愿意看到商朝现在的下场。”
说着说着,梧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:“对了,我在几百年前答应过桀,要让他看看商是怎么亡的,我该去把他叫起来了。”
梧桐拍了拍子受的肩膀:“以后你们两个亡国之君好好相处吧,希望他不会削你,那孩子还是很残暴的。”
“你不是刚说过他不残暴吗?”
“那不重要,行了,不聊了,我去叫他了。”
“……”子受早就不想跟他聊天了,梧桐说的太现实了,几乎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。
“对了,你真的不想当帝王吗?我觉得帝还是很有意思的,我建议你也当两年玩玩,体会一下手握大权的感觉。”
“不了,眼睁睁看着基业灭亡,无力回天,还不如不当那个帝王。”子受鞠躬致谢道,“拜托您了,太一尊上。”
“你也别太上火,如果算上你的话,商一共31位帝,商已经很坚挺了,看开点。”
“……太一尊上,劝人看开,天打雷劈。而且,您说话貌似不太好听。”
“你说的对,所以我没有朋友。”
“看出来了。”